今天倒不是又要來辛棄疾一番,只是彷彿昨天和路人聊天開了第一響之後,漸漸被攀談的機率升高了,無形中也增添一絲旅行的況味。
中午去whole food market買冷凍披薩,當這個學習轉實習過渡期的餐食。在結帳時用旅支,拿出護照等待著店員去叫另一個頭頭過來(美國人真不習慣旅支,每次結帳好像都要請出店裡位置最大的來和我對談似的),頭頭笑說女店員一定沒看過護照,說不定連護照都沒有,而店員也笑著點頭,繼續埋首處理旅支的付款。這時一旁幫忙食品裝袋的男店員也湊過來,猜測說這是日本的護照吧!我馬上就用無比流利的英文說,不!這是台灣護照!他好像也很疑惑,說甚麼護照封面明明就是Republic of China,所以是中國囉,還說甚麼台灣是中國一部分等一個美國人常有的認定,他也認為台灣和中國是系出同源,我極力解釋,使用最簡單的術語說明這兩個是不同的國家、有不同的文化和政治立場,這種時候就是要極力解釋,雖然感覺我說了一堆,到頭來還是沒有比護照綠色封皮上那個China還要有解釋能力!(無力)
政治上的辯論是插曲,故事的主線還是要繼續下去。
在店員和頭頭在護照上的你來我往之後,下午看完戲,到7-11拿灰狗的車票。店員一看到我把兩張收據影本攤在桌上,就劈頭問說我是要到哪裡。我愣了一下,難道知道去哪裡之後才能幫我刷嗎?到頭來才知道只是他們好奇我的旅行。這不是洛杉磯出發的,是從舊金山到Salinas小鎮,我說。他們恍然大悟的點點頭,附帶一問洛杉磯的灰狗站在哪裡之後,很盡責得幫我處理好票務的種種。
原來,在廣袤美國的土地上,還是有人沒有護照。而小如洛城,一個灰狗巴士站的位置竟是一個外來者比當地居民還要清楚。在公車上反覆迂迴今日邂逅的個體,都是萍水相逢,他們都只是幫我個忙、替資本主義市場完成一次簡單的交易。但他們讓我知道,原來出來旅行是多不容易的一件事。此「容易」非彼「容易」。我先前論述的是旅途中的波折和磨難,而對他們而言,不容易是因為沒有管道。或許這一生,他們(我認定中驕傲的美國人)沒拿過一本護照、沒有出過國、不曾離開他的工作崗位,逃到一個遙遠的地方,旅行;換一個空間,呼吸。這些我們(或許是自卑但有錢的台灣中產階級)認為輕而易舉、想起來覺得荒謬的種種,在他們眼中,不容易。
沒錯,我們是拿政府的錢出來的!我也一直愚蠢的向人吹噓以製造差異,但好像太容易流於炫耀和沾沾自喜,我已經盡力避免自己向臉書/世界拋售我旅行的訊息,時間軸上充斥著如此的堂皇,我只是不想和他們一樣,都已經身在異地,還要讓世界目光焦灼的定位你。然而,這樣的心態還是不夠,或許要更知足、更無語、抖落那些來自大洋彼岸的目光、傾聽你現在身處的土地、不張揚、並且真誠的告訴自己:我很幸福,不是面對和你同一階級背景的個體,而是面對階級之外的世界,深深感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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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法師沒有讓我感動,畢竟是大法師,也不是探討小情小愛的劇場。隔壁的老太太笑說當年(1973)她看電影時,還整整一個月都睡不好呢!但現在翻出來看,只覺得當時的自己愚蠢極了!當然,電影的製作始終在進步,現代人回首過去經典,可能也會質疑某些片成為經典的原因吧!這是PTT電影版一篇電影經典50中鄉民所探討的,但也有一個人說得很對,現在回去看可能沒有甚麼,但在彼時,該影像一定是某程度上改變的電影的流脈和方向,這也是為什麼他可以萬世流芳。
劇情沒有太大的刪減,感覺噁心變態程度也比電影低了些,畢竟舞台是有限的空間,不像電影有on screen和off screen的無限感,但這也是舞台讓人著迷的地方之一!沒有換幕、場景甚至沒有變換,只是中間的桌子間或轉向或變身成床。這好像是台灣舞台劇和美國舞台劇的差別(雖然只看過兩場,好像也不太成結論)。獨幕劇居多,沒有繁複的佈景,也不會挑高、伸縮,就是一個舞台。演員轉幾個圈,就可以從空間一跳接到空間二。但他們的角色頗吃演技,雖然沒有台灣劇場常見的痛哭、歇斯底里、暴怒等高潮迭起,他們就是很真誠的扮演自己的角色,兩個人站在台上聊天,就好像隨便兩個路人的閒話家常,但他們就是有戲,就能讓我目不轉睛、就有人性—在舞台上。
好像比電影更深入探討愛、信念和驕傲。邪靈入侵,是因為對上帝的信仰不夠堅定,當人無法從堅定的信念中萃取勇氣,而產生質疑和恐懼,惡魔就可以趁虛而入。Love or Pride。人真的很脆弱,不是在一個超自然的力量面前,而是當自己骯髒、愚蠢、錯誤的過去被狠狠揭露時,就會被打敗、勇氣就會盡數潰逃。沒有人喜歡難堪的過往被狠狠攤開、被眾人檢視,而這就是一種Pride。每個人或多或少都自負的生活著,我也不例外(或者是我更為嚴重吧),喜歡偽裝堅強,就像密陽裡的全度妍,她就是用驕傲包裹自己,而這樣反而更傷。但真的只有在信上帝或耶穌時才能學會謙卑嗎?就像昨天那位馬來西亞華裔老先生講的,追求一個性靈上的永恆,我也不知道,現階段我會說,這或許是一條捷徑吧,但很多人是不信這條捷徑的,因為這條捷徑通往的結果對大部分來說,無關緊要啊!而我在這轉折間,就選擇了嘗試,以為多看幾部電影、幾場舞台、幾本書,以為多受傷幾次,就能學會。
這是現階段我的,非典捷徑。
看戲的人真多,大都是老人XD
一幕到底的舞台
Geffen Playhoust~ I will miss u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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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晚和Paggy、董昊大哥大聊。聊去幾個小時。話題不脫中國、美國、台灣的風土、博士經驗和未來。沒有想到等董昊大哥的女朋友來美國後,他們就要在這邊結婚了欸!形式上的結合後,董大哥要去英國,他女朋友要在LA待一年,之後繼續在北大完成博士學位。時間一直在催逼著我們啊!20歲,下一個十年,會是怎麼樣的光景呢?
Paggy大姊一定是個認真生活的人,她要成為教授了!每個人都是一步步走過來,在理想和現實中游走,游移夠了,就停下腳步,開始真正的活自己。
說起來感覺很簡單,但其實一點也不。
都是…不容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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