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奧克蘭和柏克萊,是帶著一絲初生之犢不畏虎的愚勇。一直以為兩地治安良好,但沒有想到翔和旻卻說要更小心謹慎。
在第一晚的餐桌旁聊去大半個黑夜,是旅行各自城市的火力全開,分享了很多,洛杉磯、舊金山、選課、交換和未來,我好像把一個月來鬱積的話語暢快地傾倒而出,但好像也把接下來公路旅行的話題籌碼拋售殆盡。
但還是很感謝已經很熟稔的翔,漸漸和半陌生的旻交心交談。
**
12日是很典型很浪漫的公路旅行。幾個錯誤的轉彎是和GPS甜蜜尖新的磨合。但很快就走上筆直的高速公路,車子裡大聲放著旻鐘愛的音樂,很適合車窗外流動的風景,音樂肆意咆哮,所以也省去很多說話的必要和不必要。
優勝美地在公路上很盡責的展示她的壯美,不想用文字流水帳過峰巒山谷的美好。在優勝美地村周邊用迷路換來熟稔。在Lodge則用金錢換取車錢和避免舟車勞頓。旻取消在遙遠森林的訂房,和對方辯證信用卡付款的你來我往,一番折騰後,一切安頓妥當,我們有了房間,但浮動的心緒需要風景來安撫。
山谷的遙遠讓我們停止轉動方向盤
草原走過一遭,我們在優勝美地的谷地行走,兩側盡是被遠古冰河削蝕的山壁巨石,台灣沒有這樣的地方,行走的風景不用絞盡腦汁去填補三人間的空白,讓奔馳的思緒和相機快門聲相互奏鳴。
很有趣的畫面
在國家公園裡吃美式漢堡是有點違和。但晚餐完後再次展開長談,主要聊的是舞台,是彼此的身前的舞台和未來的舞台,雖然戲劇系的夢被遙遠的島嶼震碎,但未來還是可供期待。
開車去草原看滿天繁星,好像是人生中看過最亮麗的星空。停車路旁,靠著車仰視夜空,天有無限的崇高和神聖感,有種在夜色中公路旅行,然後隨性停車和星空對話的奇幻錯覺。
**
隔天是六小時的山中健行,從冰河點一路攀爬下山到谷地。現在想想還真不知道這六個小時是怎麼度過的!一開始是因為壯闊的山峰圍繞而屏息,到最後是因為喘不過氣而停止呼吸。山路多半是沙土和碎岩,磨蝕著新鞋的不合時宜。三人彼此斷斷續續的交談,聊有結尾的選課和沒有盡頭的電影,但大家最後都噤語了,因為實在太累了,我們倔強的拒絕開口、拒絕承認投降和想休息的渴望,只有偶爾用要拍照當停步的藉口和在瀑布旁偷取稍久的休息。但這樣的冷對峙很有趣,現在回想起來,仍會覺得當時和自然拉扯的我們無比幼稚和純真,而這於我,已經是很久沒有的感受了!
很難想像昨天才在下面,今天就上來俯看了
在路上碰到一群要登頂的台美人,是台大的學長姐們,也是和眾多的台灣人一樣,大學畢業後來美國讀書,就定居下來,適應加州宜人的天氣,分享美國夢成真的故事。看過太多太多這種人了,我們即將升上大三,很多人要出去交換,但交換是為了甚麼呢?很多人沒有考慮出國一年或半年背後,要給自己的一個解釋,你希望在異地獲得甚麼呢?甚至連要維持和女友的愛情遠景都比沒有思索要好上百倍。
漫無目的的下坡上坡攀爬,健行的亮點是旻脫去衣物跳入瀑潭游泳,而我在岸邊看著,翔在更遠方等待瘋狂和不那麼瘋狂的兩人,總覺得我也應該要跳下去的,漸漸感受到旻在旅行方面的癲狂,這是一種我永遠無法企及和模仿的浪漫。
旅程隨著坡度緩和。旻在餐廳睡上半個小時,我和翔藉由寫明信片打發時間,接下來又是看似沒有盡頭的公路旅行,在音樂、夕陽和相機拼命獵取風景間度過。
一張引人遐想的快拍~~ 窗外流動的風景 =)
**
美國的公路電影往往著重在角色在車輪傾軋間的成長。四個小時的去程、六個小時的山中健行、四個小時的回程,我敢肯定我們三人在心境上應該有所長進吧,在彼此交談中互相影響對方而不自知,但我也說不準往後會怎樣,可能會是相遇後互放光亮,也可能是在此離奇的邂逅之後又再次平行,我們三人有很像的地方,例如說背景、交友圈、熱愛電影/音樂,彼此排列組合,也有很迥異的面向,拉扯著我們回到平行的現況。
但在灣區行走數日,在寫下山中的所思所想,結論是:擁有一個旅伴,是何其幸福的一件事。
沒有留言:
張貼留言